
争议缠身的孟山都,是天使还是魔鬼?

天使还是魔鬼?
孟山都的百年历程就像一把双刃剑:一面凭借技术革新劈开了粮食增产的困境,一面又因资本扩张埋下了生态与伦理的隐患。
在中国人熟知的众多国际企业中,很少有企业像 " 孟山都 "(Monsanto Company)这样臭名昭著,几乎是一片倒的斥责之声。
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一家破坏生态环境,同时又危害人类健康的魔鬼公司。即便如今的孟山都已被拜耳收购,却仍深陷争议旋涡。
可事实上,孟山都作为全球种业和农业化工领域的龙头企业,从糖精,到 PVCS,再到草甘膦和抗 " 农达 "(Roundup)种子的推广,也是不可否认的现代农业技术先驱。
那么,孟山都究竟是提高粮食产量的天使,还是破坏生态环境的魔鬼?
故事或许要从其争议缠身的发家史说起。
孟山都的崛起与早期争议
1901 年,一个名为约翰 · 弗朗西斯 · 奎尼的美国商人,在圣路易斯州创立了一家名叫孟山都的化工公司。
之所以叫 " 孟山都 ",是因为奎尼妻子名字是 " 孟山都 "(Monsanto),而创业资金也来自妻子的慷慨赞助。
奎尼或许未能预料到,这家以其妻子姓氏命名的公司,日后会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如此巨大的争议。
创业初期,奎尼完全就是一个投机商,只想着如何快速赚到钱。
注意到美国人酷爱吃甜食的习惯后,奎尼意识到那时风靡美国的 " 糖精 " 或许是不错的切入点。
糖精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甜味剂,其甜度是蔗糖的 300 倍。可既然是化工产品,就意味着只需极低的成本,就能生产出附加值较高的商品。
可在上世纪初,美国市场上的糖精几乎被德国企业垄断,而且早已注册了专利权。
为了规避德国公司对糖精生产的专利限制,孟山都采取了一种颇具争议的 " 专利规避 " 策略。
简单来说,就是孟山都在生产糖精时,有意通过添加某些物质,但依然保持其甜度,从而绕过已有专利的保护范围,实现生产同类产品但又不违规。
这种策略虽然在短期内为孟山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但也为其日后的发展,埋下了挥之不去的 " 原罪 "。
凭借其对糖精市场的快速垄断,孟山都迅速占领了美国市场,并由此获得了第一桶金。
值得一提的是,饮料巨头可口可乐公司是孟山都早期的重要客户之一,至今仍在健怡可乐中使用该品牌的糖精。
1905 年,奎尼又将香兰素和香豆素这两种食品添加剂纳入孟山都的产品系列,而这两种添加剂也是由德国生产并申请了专利,也同样被孟山都以 " 专利规避 " 钻了空子。
不过,孟山都建立后的最初的十年间,盈利情况并不乐观。因为对其恨之入骨的德国企业一直使用价格战不断进行打压。
直到 1917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美国对德国宣战,从德国进口的化学品供应随之中断,孟山都意外成为美国市场为数不多的食品添加剂企业,从而在短短数年时间内一跃成为美国最大的化工公司之一。
1919 年,孟山都收购了一家威尔士的化学品生产商,这家企业主要生产阿司匹林和橡胶催化剂,是战争年代最不可或缺的战略物资。
正是这次重要收购,不仅为孟山都日后成为化工巨头奠定了基础,也开启了企业海外扩张的步伐。
随后到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孟山都也因其化工产品成为美国军方重要的供应商。不仅旗下各类化工产品成为美军主要战备物资,甚至还曾参与到美国著名的 " 曼哈顿计划 ",从事放射性化合物的研究。
正如《种子帝国》(Seed Money : Monsanto ’ s Past and Our Food Future)这部书所分析:孟山都的早期是以糖精、咖啡因等食品添加剂起步,逐步在日用化学品领域获得扩张。而两次世界大战,对于孟山都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孟山都的转型与争议
对于孟山都而言,战争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其从欧洲获取化工原材料和化工技术,但与此同时,也促使孟山都不得不将目光转向美国本土原材料的开发。这一转变不仅锤炼了孟山都自身的化工技术,还使其在二战后成功实现了相对于欧洲石油化工业的 " 弯道超车 "。
孟山都为追求利润,也持续不断地扩大产品范围,其中以工业化学品为特色,而该领域引发的争议也最为突出。
比如其在上世纪推出的多氯联苯,这是一种多分子结构的化工产品,因其耐火、化学性能稳定和电绝缘的性能,曾被广泛用作增塑剂、油漆、橡胶和塑料制品、颜料、无碳复写纸等工业应用,风靡全世界。
在 20 世纪中叶,研究者发现多氯联苯成分具有致癌性和环境污染物的特性。由于其耐酸、耐热的特性,多氯联苯需要大约 200 天的阳光直射才能被完全分解,因此对环境造成的危害极为严重。
时至今日,美国很多地区的湖中虽然鱼类资源丰富,但由于存在多氯联苯污染,湖边都悬挂着 " 不建议食用鱼类 " 的警示牌。
可如此令人谈之色变的致癌化合物,直至上世纪 70 年代末才在美国被禁止使用,而在禁止之前的几十年间,孟山都也一直是全球最主要的生产多氯联苯的企业。
事实上,2002 年孟山都内部泄露的一份文件显示,在多氯联苯被禁止之前,孟山都高层就清楚地知道多氯联苯的毒性,却毫无作为,放任其生产和销售。
多氯联苯的案例仅仅是孟山都极端盈利文化早期的典型案例之一。可孟山都并未对此类问题作出积极回应,只是悄悄进行了战略转型,将业务重心转向农业领域。
但遗憾的是,在农业领域,孟山都又引发了更为巨大的社会争议。
如果说 20 世纪上半叶,孟山都还是一家以化工产品为主业的公司,那么 20 世纪下半叶,孟山都则实现了华丽转身,成为了全球农业领域的巨头。
这一转变的关键,在于孟山都将草甘膦除草剂与转基因技术进行了深度捆绑。
20 世纪 70 年代,孟山都推出了一种名为 " 农达 "(Roundup)的除草剂,其主要成分为草甘膦。作为一种特效除草剂,草甘膦除草效果显著,且相对其他除草剂毒性较低,迅速受到了农民的欢迎。
事实上,孟山都开发毒性相对较弱的草甘膦除草剂,是由于其早年推出的除草剂和杀虫剂因臭名昭著而饱受争议。
二战结束前,面对全球农业生产的旺盛需求,孟山都开发出了第一款除草剂 DDT,这是一种有机氯农药,成分为二苯三氯乙烷,最初在 1944 年面世。然而,由于 DDT 含有剧毒成分,投放市场后不到 30 年,就被全世界禁用。
不过,孟山都开发的强效除草剂,在农民眼中是毒药,但在当时的美军眼中,却是完美的 " 战术武器 "。
孟山都的 " 橙剂 " 丑闻与转基因转型
越战期间,美军被躲在茂密丛林中的越南游击队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为了铲除越南人藏身的植被,美军联合孟山都研发出了臭名昭著的 " 橙剂 "。
" 橙剂 " 是一种主要成分为二噁英和四氯代苯的快速除草剂,洒下后能让周围环境寸草不生。但这两种成分也同样是致癌物质,在除草的同时,也让数百万越南人患上各类重疾。
整个越南战争期间,美军毫无底线地向越南美军喷洒了 2000 万加仑(约合 7570 万升)的 " 橙剂 ",导致近 500 万越南人直接受到影响。
直到今天,由于有毒化学物质仍然存在环境中,导致无数越南儿童出生时畸形,而提供这种可怕化合物的主要公司之一就是孟山都。
随着多氯联苯和几种杀虫剂的禁令生效,加上此类化工产品总是惹官司上身,孟山都在上世纪 80 年代初,决定将公司发展重点从生产化学品全面转向农业生物技术。
有些黑色幽默的是,孟山都在农业生物技术领域针对的对象,恰恰是自己生产的草甘膦除草剂 " 农达 "。
因为美国在 20 世纪 70 年代,向非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推广 " 绿色革命 " 的主打产品之一就是 " 农达 ",专门用于田间作业使用。
作为当时风靡全球、销量最大的草甘膦除草剂,洒在农田里确实能快速除掉杂草,可往往连庄稼也会一起除掉,导致周围寸草不生。
对于这种被孟山都宣称为 " 低毒无害的除草剂 ",虽然各类权威机构对于其草甘膦成分是否致癌的结论至今争论不休,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草甘膦可能与某些癌症的发生存在关联。而长期大量使用草甘膦,也可能对土壤、水源等环境造成负面影响。
因此,考虑到孟山都早年的 " 劣迹 ",许多国家开始纷纷抵制草甘膦除草剂。
通常这种情况下,科研企业都会全力以赴开发对农作物无害的除草剂,但孟山都却 " 思路清奇 ",并没有专注于改进除草剂,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农作物本身,致力于研究转基因超级农作物。
所谓 " 转基因技术 ",是指通过人为方式改变生物体的基因组成,使其具有特定的优良性状。
1983 年,孟山都科学家团队在罗伯特 · 弗利雷的领导下发现,一种名为 " 矮牵牛 " 的植物能够抵抗草甘膦除草剂。
孟山都通过提取 " 矮牵牛 " 的相关基因,并将其导入玉米、大豆等作物中,从而使这些转基因作物能够在草甘膦除草剂的喷洒下正常生长,而周围的杂草则会被彻底清除。这项技术研发成功后,标志着全球最早的转基因技术产品自此诞生。
令人不安的是,这一技术的应用也意味着,在使用孟山都提供的草甘膦除草剂的环境下,任何未经改造的植物都无法存活,唯有孟山都提供的转基因作物才能生存。
于是,近 30 年来,全球农业市场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使用孟山都家的种子,可以配套喷洒草甘膦;而喷洒了草甘膦,就一定要买他们家的种子。
这种 " 左手持矛,右手握盾 " 的奇特商业模式,一方面确实提高了全球农业生产的效率,另一方面也为孟山都带来了巨额利润,使其在农业领域的话语权日益增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令人有些无奈的景象,正是孟山都早已布局多年的 " 种子帝国 "。
孟山都的 " 种子帝国 "
手握基因武器的孟山都,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商机。
自从掌握了转基因技术后,孟山都首先将转基因作物专利用在了大豆生产上。
1994 年,孟山都首批具有草甘膦抗性 "Round-up Ready" 大豆通过美国农业部批准,被允许上市;1996 年,孟山都便开始销售草甘膦大豆,那时美国国内只有 2% 的大豆是孟山都的专利,而到了 2008 年,美国九成以上的大豆都是它的转基因大豆。
要知道,作为全球最重要的油料作物之一,大豆榨油后的豆粕是优质的饲料原料,其在食品加工和工业应用中也有着广泛用途。
因此,大豆的产量和价格波动对全球农业经济和相关产业链具有深远影响,一直是全球主要期货之一。
换句话说,掌控了大豆的种植,就等于变相掌控了全球最重要的农业和期货市场。
孟山都 " 种子帝国 " 的战略,也就此徐徐展开,而且早已 " 旧貌换新颜 "。
由于早年生产化工产品始终官司不断,孟山都在 1997 年将所有化工业务及相关官司,转移给新成立的公司 Solutia(首诺)。后来 Solutia 不出所料破产了,或许也正是孟山都所期望的。
甩掉历史包袱后,凭借雄厚资本,孟山都在全球农业领域积极扩张。
2000 年,孟山都与一家叫 Pharmacia&Upjohn(法玛西亚普强)的药品公司合并,过了两年,便将该集团农业板块相关业务拆分开来,搭建了一个独立的新孟山都公司,化身为一家地地道道的农业生物育种公司。
2004 年,孟山都成立 ASI(美国种子控股公司),主营玉米和大豆,收购 Channel Bio 公司及其三个种子品牌;2005 年,以 14 亿美元收购全球领先的蔬菜水果种子公司 Seminis(圣尼斯),其业务覆盖 150 多个国家,拥有超过 3500 个品种。
通过这两次重大收购,孟山都超越另一个行业巨头杜邦,真正成为全球转基因生物(GMO)领域的领军企业,并在全球范围掌控了大豆、玉米、小麦等主要农作物的种子资源。
孟山都一系列布局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全球的种子市场都掌控在自己手中,通过垄断种业市场来获取巨额利润。
而为了推广转基因种子,孟山都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在舆论宣传方面,孟山都不仅会通过官方媒体和社交平台发布软文,为其造势,同时还会雇佣 " 枪手 " 专门在网络抹黑和攻击持异议的科学家。
此外,孟山都兼并大量种子公司,减少竞争对手的同时,还以粮食援助为名,在全球各类国家和地区捐赠种子和农药,进一步推广其转基因种子。
孟山都还不遗余力地政治游说,通过自身的孟山都政府基金组织(MGF)和孟山都公民基金组织(MCF),专门用于指导和实施政治献金活动,并找机会将其高管安插到 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DOD(美国国防部)、EPA(美国环境保护署)、美国最高法院甚至白宫高层,实现政商一体化。
与此同时,面对那些使用自己种子的普通农民,孟山都又是另一副嘴脸。
孟山都的垄断与没落
孟山都要求那些使用自己种子的农民,必须签署由孟山都单方面拟定的协议,明确禁止其储存和交易种子,否则需承担高达 100 倍损失的赔偿责任。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孟山都利用手中掌控种子的优势,进一步实现排他性,稳固自身在农业领域的霸权地位。
为了防范农民违规,孟山都甚至还聘请前 CIA 或 FBI 人员和专业侦探公司,严密监督签署协议的农民,防止其私藏种子。
甚至,孟山都还提出,如果某农民的田里种了其转基因种子,而附近非转基因作物因风媒或虫媒授粉沾染了转基因作物,也会被视为侵犯了自己的种子专利。
倒霉的农民要想证明没有侵权,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否则就得接受巨额罚款。被盯上的农民通常只能选择私下和解,乖乖任其摆布,而硬刚的农民则会被孟山都的律师打到破产为止。
凭借明里暗里的手段,到 2014 年,孟山都掌握了全球 90% 的转基因种子专利,占据了多种农作物种子 70%~100% 的市场,从而建立了无可撼动的种子帝国。
孟山都的这些令人不齿的行为,不仅使其自身形象受损,也对全球农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方面,孟山都提供的除草剂和转基因技术确实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其转基因作物抗虫、抗旱、高产,可减少农药使用,提高产量,降低成本;草甘膦除草剂能有效控制杂草,减轻农民劳动强度。
另一方面,孟山都的商业行为却加剧了全球农业领域的贫富分化,使小农户的生存面临严峻挑战。
其种子专利制度剥夺了农民的种子自主权,垄断行为导致农民的选择减少,农业生产逐渐单一化,进而使农业生态系统变得更加脆弱,易于受到病虫害和自然灾害的影响,这对粮食安全和生物多样性构成了不容忽视的风险。
进入 21 世纪,孟山都这家曾经的化工巨头、农业霸主,也逐渐走到了其历史的十字路口,为其带来巨大成功的转基因技术和草甘膦除草剂,也成为其挥之不去的梦魇,惹上无数官司。
面对着日益增多的诉讼、持续恶化的舆论环境,以及不断下滑的企业形象,孟山都也最终走向了被收购的命运。
2018 年,德国化工巨头拜耳公司以 630 亿美元的天价,完成了对孟山都的收购,并引发了全球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拜耳原本希望通过收购孟山都加强其在农业领域的竞争力,打造一个横跨医药、农业两大领域的超级巨头。
可基于孟山都在农业领域的垄断行为,许多人则担忧,这次收购将给全球粮食安全和农民权益带来更多负面影响。
事实也确实如此,拜耳收购孟山都之后,如意算盘不仅未能实现,还因孟山都留下的 " 烂摊子 " 深受其累。其中最让拜耳头疼的,莫过于与草甘膦除草剂相关的巨额诉讼。
自 2018 年以来,数万名患者以孟山都的草甘膦除草剂 " 农达 " 导致其患上癌症为由,对孟山都提起了诉讼。在一系列的庭审中,陪审团均作出了不利于孟山都的判决,迫使拜耳不得不为此支付巨额的赔偿金。
2019 年,拜耳公司宣布,将支付 100 多亿美元,以解决大约 12.5 万起的草甘膦致癌诉讼。这笔预料之外的巨大支出,给拜耳的财务状况带来更沉重的压力。
除了巨额的经济赔偿以及对其收购孟山都的社会争议,拜耳最无法承受的是其巨大的声誉损失。
孟山都的幕后影子
由于孟山都早已是全球引起公愤的企业,其负面形象严重拖累了拜耳的品牌价值,令其成为众矢之的。
比如拜耳早前收购欧洲一家气象数据公司时,该气象公司 CEO 就遭到了社会舆论的强烈指责,其父亲更是直言对其出售行为感到羞愧。
时至今日,美国法院还有超过 67,000 件跟孟山都草甘膦有关的案子等着处理,拜耳面临的也将是一笔笔天价赔偿。
面对着内忧外患,拜耳只能认真考虑如何对孟山都进行 " 清算 "。
此处的 " 清算 " 并非意味着要让孟山都这家公司彻底消失,而是指拜耳对其业务进行重组和剥离,其中包括剥离其动物保健业务、出售其部分农化业务等。
尽管拜耳希望这些措施,能尽可能减轻孟山都带来的负面影响,恢复其盈利能力和企业形象,可面对孟山都带来的种种问题,或许很难如愿。
毕竟,孟山都的 " 原罪 ",不仅在于其生产有毒化学品,更在于其在商业运作中展现出的种种不道德行为。而这些行为,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孟山都的基因之中,难以通过简单的业务剥离来消除。
更为关键的是,孟山都的转基因技术和草甘膦除草剂已经在全球农业生产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如何在不干扰全球粮食体系正常运转的前提下,充分发挥这些技术的优势,同时有效规避其潜在风险,是拜耳眼下所面临的现实问题。
当然,如果站在全球农业生产角度客观分析,孟山都众多技术有其消极的一面,但也有积极的一面,不能一概而论,全盘否定。
但不可否认的是,孟山都的发展历程,尽管看似充满了贪婪与激进,却始终隐匿着某种霸权主义的影子。
孟山都费尽心思打造 " 种子帝国 ",其实质正是美国某些势力试图借助知识产权手段争夺全球种子资源,进而左右一些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农业发展,确立其在全球农业领域的话语权,最终达到政治控制目的。
正如基辛格曾说过:" 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国家;你控制了粮食,你就控制了整个人类。"
因此,通过孟山都掌控种子资源,实质上等同于直接掌握了全球粮食生产的关键环节,这无疑是美国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反过来,回溯孟山都这家创立超过百年的企业,从以糖精起家的化工企业,到转基因时代的农业霸主,其百年历程恰似一把双刃剑:一面凭借技术革新劈开了粮食增产的困境,一面又因资本扩张埋下了生态与伦理的隐患。
当草甘膦的迷雾遮蔽了对生命的敬畏,当种子专利的锁链捆住了土地的自由,这家企业的兴衰早已超越了商业范畴,成为一面映照人类与自然关系的棱镜。
科技的温度,从来不是冰冷的专利代码,而是对生命共同体的谦卑守护;商业的高度,也不应是垄断版图的无限扩张,而是与万物共生的智慧平衡。
希望孟山都的争议能成为警钟,让我们在追求效率的道路上,永远为良知留下一份敬畏。